余尔格《夜鹰》,舞蹈剧场,50',2021 ©钟刚在国内城镇中,社区之于居民和公共生活的意义正在被重新书写。全球化叙事不再占据稳固的地位,国内中心城市在向外扩张时产生的张力,以及平台经济和虚拟现实对“附近”的消解,这些都驱使着一部分人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社区,并进入社区,试图从中找到应对变化的立足点。一方面,当代艺术从未停止过对“在地性”的讨论。当一个具体的社区成为创作的场域,社区居民亦成为生产的主体时,其中生发出的行动、链接,以及对于良好公共生活的想象,也将艺术转化成一种更贴近日常的行为;另一方面,在国内目前的社区艺术实践中,也时常可见艺术沦为社区景观的装点,或是艺术家与社区居民“互相利用”的现象。所以,我们究竟需要怎样的做社区艺术的观念与实践?《打边炉》将发布一个专题,以A4美术馆开展的社区艺术项目为案例,用两篇文章的篇幅梳理并探讨其中的观念、实践与心得。在第一篇文章中,我们关注机构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为此,我们与 A4美术馆的馆长孙莉进行了一次对话。A4美术馆在2016年搬迁到了远离成都老城区、建立于一片农田之上的麓湖。这个社区有着人造的生态景观和活跃的社群活动,同时也面临着一个城市在现代化进程中遭遇的种种矛盾与缺失,这些都促使着一个艺术机构寻求自身之于社区和“附近”的意义。除了“为什么做”和“怎么做”以外,艺术如何推动社区自治?美术馆这一场所的属性又在其中发生了何种变化?我们又如何针对展览生产的现状,重新反思地方性、“附近”这些反复被谈论的概念?孙莉对A4美术馆的定位,以及社区居民和公众对美术馆的期望所在有着清晰的认知。正如一位麓湖的社区居民曾对A4的驻留艺术家表达:不希望看到一个国际化的作品摆在社区里,而是真正地和这个地方产生联系。在我们的谈话中,孙莉说到一个在地美术馆的职责,是肩负起一部分平衡城市发展问题的责任,让美术馆成为社区公共生活的介质。与其盲目地追求一种”国际化“的展览标准,不如先从“附近”汲取机构发展的生命力。文章发表前经过受访者审校。
ARTDBL:A4美术馆从何时开始关注社区?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契机而举办了麓湖社区艺术季?孙莉: A4美术馆的前身是一个在成都麓镇莲湖畔的艺术中心,更关注在艺术领域中的研究和推动,尤其是针对青年艺术家和实验艺术。2016年我们搬到了麓湖,物理空间的变化促使我们去重新审视美术馆和周边环境的关系。同时,我们也开始从一个具有先锋性和研究性的机构,转型为一个更具公共性的美术馆。在这个节点上,我们发现美术馆所在的社区就变得十分重要了。同时,我们也看到社区开始对我们有所诉求:美术馆在这里能给我们带来什么?除了文化和艺术方面的需求,社区居民也希望可以更多地介入其中。正是由于这种相互的诉求,我们开始更主动地去回应社区,和社区进行对话。为了让居民的态度从知道这里有一个美术馆,转变为这是一个家门口的美术馆,我们做了大量的社区工作。美术馆与社区的关系也从最开始的若即若离,到彼此之间有更多的碰撞、合作和共创。直到去年,我们共同推动了第一届的麓湖社区艺术季。
驻留艺术家高文谦的作品《家园II》,在社区策展人的共同推动下展出
ARTDBL:在A4美术馆举办和发起的iSTART儿童艺术节和A4国际艺术家驻留项目中,也有着社区在不同程度上的参与。和之前的经历相比,社区艺术项目在观念和机制上有哪些延伸或转变?孙莉: 到今年为止,iSTART儿童艺术节已经举办了7届,A4国际艺术家驻留项目也进行了10年。这两个项目都已经产生了自身的影响力,例如iSTART在关注儿童艺术教育和儿童发展的社群和机构之中产生了很多共鸣,实践样本的范围是成都乃至其它城市。但在麓湖中形成的社群和社区,更多是基于共同的认知、兴趣和审美价值观而走到一起的。直到今天,我们回过头来环顾四周,才意识到如果一个美术馆仅能影响到某些固有的圈层,而不能对我们周边的社区,也就是地理位置上的附近产生影响,是一种在地机构本身的职责的缺失。来到麓湖,这里的社区也为我们这样一种成长型机制提供了可以在其中生长的空间。ARTDBL:我注意到A4美术馆不同于其他机构的一点是,你们的内容和生产并不完全由展览推动,而是通过一些在机构内外持续进行的项目,去呈现其中的个别成果。孙莉: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们并不想以展览作为结果导向,也不想为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而生产,而是更期待这些项目能成为社区生活中的常规内容。其实无论是推动什么项目,持续和长久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态度。这一点和在社区中建立起人与人的关系一样,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呈现其中的改变。今年,我们还开展了社区策展人项目,作为一个社区居民参与共创的渠道。通过这个项目孵化出来的成果,都会在一个叫做社区旮旯gālá的空间里发生。我们的志愿者同样是作为一个青年社群,参与到美术馆的工作中来。这些都是在机构内持续进行的计划,麓湖社区艺术季仅仅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展示的窗口。ARTDBL:在谈论艺术之于社区之前,你是如何在人与地方的关系中理解社区这一概念的?社区艺术项目的启动起始于新冠疫情年,其中是否也有因为疫情而对社区的再思考?孙莉:我们在谈社区的时候,它不仅仅意味着一个物理上的空间,也意味着公共空间中的聚集。在一个真正的公共空间里,人们的身份和背景是非常多元的。但如果不能通过一种活性的机制,让这些人有机地联系在一起,那这种聚集就无法成为一个社区或社群,这些人也只是其中的居住者而已。我们在思考社区时,不仅需要考虑邻里关系,其中也涉及到如何重新审视我们的居住空间、社交关系等,这些构成了所有生活在现代城市里的人都会面临的问题。我认为疫情和我们有关社区的思考有一定的必然联系。因为无论愿意与否,疫情都已经渗入到我们的生活之中。眼下的现实就是我们要与之共处。虽然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迎合疫情带来的改变,但疫情也在某种意义上加速了我们做社区工作的进程。ARTDBL:麓湖社区艺术季面对的是麓湖这样一个非常具体的社区,它的位置远离我们更为熟悉的成都老城区。如你所说,这个社区有哪些“既像成都,又不像成都”的特质?
孙莉:社区艺术季中的社区,的确指向麓湖生态城这一区域。但我们并不是一群人各自玩各自的,和外界毫无关联。整个项目的态度仍然是开放的,我们希望以这个社区为基础,吸纳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当然,不同于之前的项目能在全成都,乃至全国都遍地开花,社区艺术季的开放性离不开麓湖这样一个立足点。麓湖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城市发展样本,而不仅仅是一个房地产项目或者小区。因为位于成都城南的浅丘地带,并且有着2400多亩的湖面面积,这里最开始的建设是从生态环境做起的。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居民是来自成都老城区的“新移民”,他们的生活习惯、兴趣、处事方式,甚至口味,都和过去相差无几,但他们的生活环境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和老城区相比,麓湖目前还没有那么多的市井味和烟火气。在成都,可能楼下就是一条街的火锅店,这是成都的魅力所在。但另一方面,你会发现这里的邻里关系也和老城区一样,是十分紧密的。这是因为在麓湖成立的社区发展基金会、共益会(原麓湖议事会)等基层组织做了很细致的社区工作,建立起了一套社群运转的机制。麓湖的社群从开始构建至今已有7年,每年发起并推动的活动有1000多场。这样一种活力和强有力的粘性来自于哪里?这也是我们想要通过做社区艺术去探讨的。ARTDBL:能否展开谈谈,这样一套社区和社群的机制是如何建立和运转起来的?对于社区公共生活的建立又起到了哪些推动的作用?孙莉:首先,是要让麓湖这样一个新的社区发展成一个熟人社会。我们通过一些与民主、议事相关的书籍阅读活动,找到一群愿意为社区工作付出的核心业主,再通过他们去影响周围的人。这个过程中也包括各种各样的文艺活动,此外,我发现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也是非常有效的。等这些活动慢慢滚动起来之后,我们的讨论也开始从吃吃喝喝转向一些公共话题。一些规则会在这个过程中被制定下来,参与其中的居民们的角色也从旁观者转变为社区机制构建的参与者。然后是作为基层管理机制的共益会的成立。居民们通过各自组团,选出议事员,进入到社区共益会,由他们共同发起有关社区的公共事务的讨论,比如如何推动社区的环保工作,如何建立起社区里的养狗公约,甚至是要不要封阳台这样的小事。可以说,共益会的成员们是真正地代表着麓湖的居民,参与到社区公共生活的建设中。社区和社群的构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而是需要时间来完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会觉得麓湖的社区是一个样本,推动着一个更加良善的公共生活。其中或许也折射出我们在中国未来的城市化进程中,希望看到的一种社会和经济生活的形态。ARTDBL:你在许多场合都强调过艺术机构对于公众的教育意义。除了我们通常认为美术馆应当承担的审美教育之外,在你看来,美术馆对于社区、公众而言,还有哪些超越于此的意义?美术馆又如何应对周边社区的变化?孙莉:其实,今天的美术馆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提升审美的场所。我们不但要考虑如何通过观看和参与,让居民融入到艺术系统中,更是要打开接口,促进公众在其中的对话和共创。对于我们这种新型美术馆来说,与社区的联系和合作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在国际上,我们能看到的案例有英国的泰特美术馆,近年来也在持续关注和介入他们周围的社区。我认为在当下的城市生活当中,美术馆可以成为一种公共生活的介质。这也涉及到我们一直在探讨的城市化问题。对于中国大多数的城市来说,过去这二三十年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那么,其中人的生存环境、心理特质以及社会关系又发生了哪些变化?随着原子化社会的发展和商品房的生产,我们其实正在逐步丧失原有的公共生活。我们将自己定义为城市生态型美术馆,试图对照的就是今天的城市生活,以及我们的新的城市的变化。麓湖过去就是一片农田,在老城区的搬迁和新移民的进入都如此迅速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如何去平衡城市发展和环境保护、公共生活之间的关系?这其中有太多问题需要呈现。对我们来说,美术馆在其中肩负起一部分的责任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在社区中推动艺术。ARTDBL:艺术介入社区,能为社区带来什么?是否能在某种意义上推动社区的自治?孙莉:我相信是可以的。很多时候,面对社区中发生的种种问题,你会发现硬碰硬的方式并不起效,而艺术在这之中能成为一种方法。艺术的介入和参与,为公共议题带来了一种新的呈现方式,甚至为许多可能会产生的问题提供了一个新的解决视角。当然,艺术并不是万能的,我们终究还是只能做好我们自己的这一部分。在麓湖,艺术的介入也的确推动了很多由社区组织的项目。比如说,这次有驻留艺术家对环保议题很感兴趣,我们就鼓励她加入到基金会发起的“绿动计划”。除了参与一些堆肥之类的社区活动以外,艺术家也会在社区内收集废品,号召居民们捐出旧衣服作为创作材料,举办工作坊等等。在讨论和实践环保的同时,居民们也会意识到,艺术的介入让项目变得这么好玩。这时,艺术家和居民就形成了一个共同体。ARTDBL:在一个社区艺术项目中,参与的群体非常多样。除了驻留艺术家和美术馆的策展人以外,还有各个社群、社区策展人和大量的志愿者。这样一种社群式的工作方式,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样的重要性?孙莉:作为麓湖社区艺术季的发起人,我一开始就期望能遵循一种去中心化的工作方法。在做社区项目时,经常需要和大家进行协商沟通,很多事情不是一个艺术机构能以自身的标准去界定的。因此,目前的两届社区艺术季都邀请了麓湖的基金会、社群发展部、社群联合会、NGO组织等共同发起。A4美术馆并不是发起项目的单一主体。对于艺术家来说,当艺术走出专业的机构,进入到公共空间时,就不仅仅处于一个美学的范畴,而是进入到一个共同协商和创作的机制里。艺术工作者需要接受这样一种工作方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将今年的公共艺术展的主题定为“流动的客厅”。客厅是一个更有趣的概念,其中既有私人的情感表达,又有一定的公共属性。陈栋帆《天外有天,久别的重逢》,公共空间绘画,1169.5x2403.5cm,2021ARTDBL:不同于iSTART儿童艺术节有针对性地关注儿童,以及你们对青年艺术家群体一贯的关注,社区艺术项目的参与群体或许涉及到更多的年龄层。你们通过哪些方式调动不同群体在其中的参与?孙莉:做社区艺术项目要面对的群体的确更加多元。其中既有儿童,也有老人。各自的行业背景和兴趣爱好都非常不同。其实,即便是对于社区的基层工作人员来说,调动社区都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他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居民主动地参与社区活动,而不仅仅是我请你来。对美术馆来说也是一样。如果说我们只是在社区做一个展览,请居民们来看,大家或许会觉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希望能让公众在观看展览之外,也参与到大量的公共活动中去。可能是一场讨论,一次工作坊,或者一次亲子活动,进入艺术的方式可以是非常多样的。为了让居民和艺术家互相进入和了解,我们鼓励居民邀请艺术家去家里做客,或者艺术家邀请居民来工作室开放日,又或者是一起去周边的景点和文化场所参访。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先成为朋友。我们在做社区艺术项目时,很警惕工具论的态度,也就是一种艺术家和居民之间“你成为我的材料,我成为你的供应商”的关系。在组织过程中,有时会有居民提出让艺术家帮忙设计一个招牌,把艺术家当成工具。有时也会有艺术家提出需要10个人做群演,这时居民又成为了艺术家的工具。每当出现这样一种困境,机构就需要在其中起到调解的作用,让彼此意识到,大家在推动各自的工作的同时,另一方的加入能让工作的推进更有成效。ARTDBL:具体到实践过程中,社区策展人、驻留艺术家和社群的工作是如何互相配合的?孙莉:今年有一个十分温情和动人的项目叫“一封家书”,是由麓湖的麓剧厂发起的。现代城市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正随着社会发展而越来越疏远,那么,我们要如何再面对他人打开自己的情感?麓剧厂鼓励参与者们以自己的方式给家人写信,并在小剧场当众朗读出来。之后,我们再邀请艺术家和社区策展人参与到这些内容的呈现方式上。在展览上,有些人的家书是用亚克力夹起来,吊装在空间里的。也有人在现场用毛笔沾点水把家书的内容写下来,字迹会随着水痕消失。还有人在现场用音频播放家书的内容。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活动,但它是从社群中生长出来,由艺术家赋能,最终共同呈现给观众的。
马锟《家书-一切烟消云散的都已坚固》
ARTDBL:从麓湖社区艺术季第一届的主题“共同的家园”到今年“共生的家园”,其中经历了哪些转变或延伸?用两届主题讨论家园的意义何在?孙莉:我想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验,一旦我们离开了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很难再找回过去丢失的记忆了。我小时候居住的片区已经全部换了新颜。在麓湖,有非常多国内外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在这些新兴的土地上描绘出漂亮的建筑,但我们不仅仅是住在其中,也要工作、社交,开展一种新的生活。我们希望能在麓湖真正构建一个家园,让人们对这个地方产生归属感、认同感和记忆。对于家乡的记忆,是由许多特殊的内容填充起来的。比如节日。当我们回想自己在老家过节时,会想到做端午一定会吃粽子,继而想到我们家是怎么包粽子的,艾草又是怎么来的?那些特别的习俗,或是标志性的场所构成了我们对家乡的记忆。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麓湖有各种各样的节日。春天有花岛节,夏天有龙舟节,秋天有渔获节,冬天有麓客春晚。你会发现小朋友在成长过程中,总能记得在麓湖的生活是可以直接到湖里去捞虾摸鱼,也可以在湖面划龙舟的。现在,我们还有了社区艺术季。艺术能成为将人们聚集起来,丰富人们记忆的一个渠道。麓湖“渔获节”中,参与游行的队伍。由社区发展基金会发起的“绿动计划”、驻留艺术家余童的《城市顽童计划》和社区居民的参与共同呈现。ARTDBL:做社区艺术也延续了A4美术馆一直以来对地方性的探讨。你是怎么理解美术馆和地方之间的关系的?在这样一个西南的内陆城市,美术馆要如何在关注地方的同时,将地方向外界打开?孙莉:说到地方,我认为这里有三个层面。一种地方是有明确的指向性的,也就是你与周边环境的关系。另一个地方则在于,我们在谈论地方时的对照点是什么?第三点是在一个国际化的范畴内,地方要如何带着自身的特征与其它区域交流和对话。回到我们自己所在的区域,除了做大量的本地艺术生态的研究,例如西南影像、行为等,我们也会在全球化的视野下反观自身,探讨地方性带来的变化,以及地方性在当代艺术系统中能承担起什么样的作用。但更多时候,我们还是强调自己是在西南的一个机构,同时面向的是一个更加开放的视野。我们在讲西南,或者在讲成都的时候,不只是在说一个地理环境,还包括一种生活的状态,这个城市的特性就是安逸、开放的。这个城市的艺术也一定会受到这些特征的影响。ARTDBL:在立足于麓湖这样一个作为样本的社区之后,你们的社区艺术项目是否会试图拓展社区的定义和范畴,延伸至成都乃至西南地区这样一个立足点?孙莉:我们还是希望先把自己的附近做好。我认为机构在面对麓湖这样一个新移民城市时,如果都不能服务周围的邻居,就认为自己可以服务全成都或者全世界,那是一种妄念。如果这些有关社区艺术的经验有价值,我相信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吸纳。但目前来说,我们首先期望在推动艺术发展的同时,也能兼顾到周边的社区和社群。ARTDBL:同样作为麓湖社区的一份子,参与社区工作的过程带给“作为居民的你”和“作为机构工作者的你”有哪些影响?孙莉:我除了是社区艺术季这一项目的发起者和项目的艺术总监以外,也是麓湖的业主。这种双重身份的确会带来非常不同的感受。过去我们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谁,也不知道社区里正在发生什么事。但在这个项目的推动过程中,我认识了非常多的居民,也更理解社区了。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工作来说,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经历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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